作者:辛修禄
佟乐先到合唱队初试考场看了一会儿,恰好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也来参加考试。监考人员照惯例询问了姓名、年龄、婚姻状况等等…… 这位妇女在回答姓名等诸问题时非常爽快,唯独在回答婚姻状况时,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脱口而出:“能离,能离!”
“哈哈…… 哈哈哈哈……”所有在场的人轰然大笑,连那些监考的人也撑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这位妇女一时间手足无措。原来在她不知如何回答婚姻状况时,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是不是结了婚的人就不要了呢?只要我进了歌舞团,什么样的帅小伙子找不着?……”于是她便坚定地说出了“能离”的绝妙之语。监考人员待考场安静下来之后,请她演唱一首自备歌曲,早已心绪平复的她,认认真真地唱了一首大家熟悉的儿歌。
监考人员又问:“你的音域有多宽?”
“宽,特别宽。”——她即刻答道。
监考人员一听,顿时来了情绪,进一步问:“你能唱几个八度?”
她毫不犹豫地:“七、八个吧。”
监考人员以及在场的人们,无不惊奇:当今的世界上,仅在美州大陆发现一位歌唱者的音域极宽,低音可从男低音起始,一直可往上唱至花腔女高音,这已堪称世界一绝,难道在我们的祖国也出现了一位奇才吗?或是她曾在内蒙接受过“呼麦”唱法的训练?监考官兴奋地在钢琴上弹了个标准音:Α。亲切地对她说:“这是标准音,别紧张,开始吧。”这位妇女立刻一下子足足地吸了几口气的同时,心里想:“我平常在家生炉子做饭,去院里打自来水,在车间里干活,随时随地想唱就唱,谁给我标准音哪。再说啦,什么叫标准音?这个词儿,平生头一次听说。想归想,唱归唱。待她第四次深深地吸足了气,便把:“哆、睐、咪、发、嗖、啦、西”这七个一组音阶,反反复复一口气唱了七、八遍,唱得她实在喘不上气来才刹住。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组音阶才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就有人笑,到她刹住车以后,竟还有人不刹车地笑。她瞪着牛大的眼珠回头怒视着那些嘲笑她的人,居然有几个人笑弯了腰,捂着肚子跑出了考场。
她按捺住火气,心里想:“要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来参加考试,我早拽咧子了(注:拽咧子,北京土语:发火、使性子)。这么不尊重人!等我将来当上歌唱家…… 哼!你们算什么呀?!”
监考官早就控制住了自己不再笑,言不由衷地还鼓励她两句:“你嗓子条件不错,回去等通知吧。”她满怀着憧憬,三步一回头地往外走,回头的同时,又顺带用狠呆呆的眼神用力地剐了一下那些又发出嘲笑之声的一堆人。佟乐就是笑弯了腰,跑出合唱队考场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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