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艺海悲魂》-(二十四)、(二十五)

作者:辛修禄

(二十四)

青岛水族馆里的海豹在水中畅游,佟乐兴高采烈地指着正做各种动作的海豹说:“玉洁,玉洁,你看,它们游得多得意呀!”

何玉洁却若有所思地说:“动物,究竟是动物啊,自由都没了,可还是那么得意。要是人,宁肯去死。”

佟乐不以为然地:“什么死啊死的。”突然,佟乐看到了远处更加欢实的海豹,拉了一把何玉洁的胳膊,右手高兴地一指:“快看,那边的动物更得意!”

(二十五)

在郝桉奕团长家的客厅里,梅欣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纨绔子弟们,一起吃喝着、戏闹着。茶几上凌乱地摆满了苹果、梨、西瓜,以及当时市场上罕见的花生米、瓜子儿、美国的大杏仁儿,欧洲的软奶糖;还有柠檬汁、苹果汁、葡萄汁、番茄汁等各种饮料;散乱在桌子上的过滤嘴香烟,各式的外衣堆在沙发上。除了林林总总的干鲜水果外,吃剩下的果核、果皮、烟蒂,弄得到处都是。在一个长沙发上,有一个女青年(市建委赵副主任的女儿,也就是那次看演出的六青年之一)哭泣着,她身边左右各坐着一个女青年,名叫易翠屏的在劝慰她:“别老想着死啊死的,死了就什么都享受不到了。”

另一个叫做花恬吉的女青年:“就是,别犯傻了。”

“赵千金”委屈地:“他太……太狠心了。我都,都有了,已经三月了。可他……他楞说不是他的。”

易翠屏:“他的种,自己不清楚啊!”

“赵千金”:“是啊,我对他说,向毛主席保证,跟他好之后,跟别人就是瞎逛逛街,再也没有那个事儿,可他就是不信。”

花恬吉:“在我们军区大院,他可是个有名的‘花儿匠’,真跟了他,有你什么好?把孩子打喽,离开他,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

“赵千金”:“我怕痛。”

易翠屏:“没什么,我都剐三了,这不挺好。我就不想着结婚,一个人多自由自在。”

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凑了过来,突然“嘬”的一声,亲了“赵千金”一口,说:“哎,别哭了哎,他不要你,我要你,反正你们也没登记……”

这个帅气又流气的小伙子还要继续往下说,就被花恬吉推着他的肚子说:“去去去!哪哪都有你武耀武。”可“赵千金”并未厌烦亲她的小伙子,相反,却带着些许的笑意,深情地用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那个刚刚亲过她的武耀武,手里举着一牙儿西瓜很快又回来了,走到“赵千金”跟前,双手高举西瓜,故意做出隆重的样子,对着眼眶里还有泪花的赵千金说:“这是我爸的司机带我去干部‘特供点’儿买的,你可着全城找,要能找到一个西瓜摊儿,算你有本事。你要不吃,可对不起我。”撂下这句话,把西瓜放到茶几上,便吹着口哨走开了。

不一会儿,又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他——圆墩墩的身材,鼓囊囊的肚子,肉扁扁的大脸,细眯眯的眼睛,瘪塌塌的鼻梁,厚肿肿的嘴唇,左手捧着一把美国大杏仁,右手攥着一把德国软奶糖,一齐放到茶几上,对着“赵千金”故做严肃状地说:“得勒,姑奶奶,我把欧、美两大洲的美食给您供在这儿,您要还不开心,那可对不起咱们欧美的工人阶级弟兄。”说到这儿,他那一双肉泡小眼睛,坏了吧叽地盯着“赵千金”又说:“笑一个,乐一乐。”赵千金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噗哧”一声,笑得连鼻涕都流出来了。“哎,对喽!”圆胖子夸了“赵千金”这么一句,扭着身子,舞着双臂离去了。

看到“赵千金”笑了,大家也开心地笑。门对角的一个男青年喊了一声:“跳吧,跳吧!”随即发泄似地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使劲一碾,顺手将身边的录放机音量一调,dsco的音乐声骤然增大,震耳欲聋。

另一个男青年焦急地嚷:“哎……哎……地毯还没卷呢。”

武耀武和梅欣几乎同时说:“今儿不卷了。”

舞曲的声浪,传到了梅欣姐姐梅凯萌的房间,她正专心致志地坐在书桌前,台灯下演算数学习题,恰被这道习题难住,更加剧了她的烦燥。梅凯萌站起来,坐下;再站起来,再坐下;又站起来,东瞅西看,上看下看,一副乱了方寸的模样。双手堵着耳朵,双眉紧蹙一处。她突然打开抽屉,找出一小块脱脂棉,塞进两个耳朵里。梅凯萌慢慢平静下来,继续演算数学习题。客厅里狂舞的人们,继续歇斯底里般地唱啊、跳啊、吃啊、喝啊、抽啊、吼啊……每个女青年嘴里都叼着一颗过滤嘴香烟,摔着长发摇着头,嘴里还在哼唱着。舞曲戛然而止,突然换了一首轻柔、舒缓的乐曲,这首乐曲刚刚进行两分钟的光景,有人就将客厅的电灯突然灭掉,客厅煞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一对对的舞伴不但不惊慌,反而相互搂得更紧更紧,湿唇相吻,舌头都搅到一起了。

不久,就听到在屋内东南角方向传来一个轻柔嗲气的女声:“你别解,都撕坏了,我自己脱。”

急不可耐的男声:“快点儿,快点儿。”

南边窗户下又一个声娇如莺的女声:“哎呦,哎……你轻点儿。”

屋子中央位置,一个呼哧带喘的男声:“夹紧点儿……哎,对,好,好,好极了。”突然整个屋子里爆出男男女女的浪笑。

在屋子的西北角一个柔声细气的男声:“我怎么没听出来你是谁?”

女声:“咱们谁也别问谁是谁,我第一次来。”

男声:“感觉怎么样?”

女声:“真浪漫,真刺激!”

男声:“下次还来吗?”

女声:“干嘛不来?”

西南角一个女声陶醉地:“别停下……别停下……啊,……啊…嗷!”

东北角里突然一个女人兴奋地喊:“‘小钢炮’,我一摸就知道是你,好几次你都没来,讨厌!”

“小钢炮”:“嗷,‘大敞门儿’啊,我去国外转了一圈儿,昨儿刚回国。黑灯之后进来的,刚才你跟的谁?”

“大敞门儿”:“不知道,你今儿可得满足我。”

小钢炮:“放心,国外吃的黄油、面包全成了精品,都给你。”

全屋的女声:“别介,钢炮哥,给我留点儿。”

“哈哈哈哈哈……”全屋的男声、女声,煞时一起地浪笑、淫笑、放声大笑。

北墙根儿一个男声开玩笑的口吻:“我开灯啦!”

全屋的男女声急切地喊:“别开,别开!”又是一阵男人、女人们的放浪大笑!

天啊,天!天若发问也惊叹,此声只有群兽出!屋外的月亮和星斗相互辉映,啊!在这同一座星空下,有着多么迥异、多么奇特的生灵!旭日的阳光,照进郝桉奕团长家的客厅里。茶几上,到处都有果皮、烟蒂,满地毯的卫生纸纸团,半湿不干、粘粘糊糊地躺在那里。保姆在客厅里认真地清扫着。

感谢作者授权人类党网站发表!

注:文章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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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海悲魂》- 楔子

《艺海悲魂》-(一)

《艺海悲魂》-(二)

《艺海悲魂》-(三)

《艺海悲魂》-(四)

《艺海悲魂》-(五)

《艺海悲魂》-(六)

《艺海悲魂》-(七)

《艺海悲魂》-(八)

《艺海悲魂》-(九)

《艺海悲魂》-(十)

《艺海悲魂》-(十一)

《艺海悲魂》-(十二)

《艺海悲魂》-(十三)

《艺海悲魂》-(十四)

《艺海悲魂》-(十五)

《艺海悲魂》-(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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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海悲魂》-(二十三)

《艺海悲魂》-(二十四)、(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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